辉煌的桔树啊,枝叶纷披。生长在南方,独立不移。绿的叶、
白的花,尖锐的刺。多么可爱呵, 圆满的果子。由青而黄, 色彩多么美丽!内容洁白,芬芳无可比拟。植根深固,不怕冰雪纷飞。赋性坚贞,类似仁人志士。……
令人感到遗憾的是,这样优秀品质的树在小城不能生长,究其因果是小城的气候环境等条件限制? 她,使她永远没有安身立命之所。因此,便有桔生南方为桔,生于北方为枳这一说法。
小城的环境虽然不让桔树在这一方土地成活,但小城人都喜欢啖食肉多汁甜的桔子。据说吃枯子可以消食化积和降低体内的毒火,以防治因毒火攻心而病入膏盲。虽说这样的美味不是小城的特产,
但尚属资本原始积累经济阶段的小城,只要将金钱的光影时刻闪烁, 自有那贪图利润之徒,将小城人喜欢啖食的任何东西跋山涉水不舍昼夜地送来。
小城的土地虽然不容桔树生长,但枳树却成丛成林。此木乃落叶灌木。其果味酸苦,别号枸桔。枳树能在这里生长成活,是它能顺应适者生存的法则,另外它虽能成活却不能遮天蔽日。因此小城人在鄙视它存在的同时,也能够容许其自生自灭。
小城有一年种了一片杨树,但是这些树却始终也长不高,小城的人最不喜欢长得高大的树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再说小城的环境也不允许它长高。小城的天空如蛛网般纵横交织着“剪不断理还乱”的高压电线,如果哪棵树木忘乎所以地长到了某种高度,那么它必遭五雷轰顶,被高压电弧烧灼得体无完肤,差不多所有的树在长到某种高度之前,小城人就开始对其刀砍斧削。让其分枝分叉分争雨露,让其你挤我压你拉我拽,就这样这片树积年累月地分着劲儿长,长的都是些侏儒木了。
在小城的土地上,最容易生长的就是那野火烧不尽,一春一秋枯荣代序的青苹。它可以任小城高低贵贱的众生随意践踏蹂躏。它的生存座右铭是心字头上一把刀——“忍”。它喜欢从豪言壮语中寻觅一种自我满足或自我慰籍。请听它的自白: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
一丛丛一簇簇微不足道的小草歪歪扭扭,在水泥的森林中顽强地滋长,它的扭曲的姿态使我看到了弱小生命企图改变命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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