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的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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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 渡渡
(0)
一场酣睡大梦之后,就霍然而起。一如往常,清清的早上,清轻一片,尚未沾惹人世间的红尘与灰烬,在那一端等我,等我去碰上,在不经意的时候,不著痕迹地遇上。
(1)
送两个孩子到火车站上学。五月下旬快是初冬的时刻,要开着灯来开车,尤其有雨的清早。雨,在外面洒着,那是我们早盼的雨水,密密的雨,灰朦朦的天,汽车一辆接一辆,大多缓缓而行:不敢随意趋前。把窗关上,开了点冷气,也把世界关在外头,走在现实里,我们三人却又像在现实以外,走自己要走的路。我们都默不作声,只是十多二十分钟的路程,让沉默主宰一切。
雨,愈下愈大,把水拨开了,一弧又一弧的,把水拨走,路就清晰得多了,这样的早上,惯见了的两旁景色,或许,将来的偶然一回首,又是多少的忆念,是无声里的一种演变。是绝不变的景色吗?却又不是,至少,所走的路面,比刚来时扩宽了,由单线改作两线,而且某部份的工程仍在进行。“五十年不变”,可能吗?外在的容貌,容易发现,内在的思维,一步一步的转变,是潜移默化的,一晃眼,己经蜕化成另一东西。就像眼前的两个孩子,九年前刚带他们来时,一个是小四,一个是PREP的小童,时光的魔指一点,早已跟童话告别,二千多个日子教人怎样硬用科学去分析?错综复杂似的,或许,那就叫成长吧。其实,自己何尝不变呢,发,稀了,身上的毛病也多了,连对某些事的看法也不一檬了。
不变的,该是一天的二十四小时,没有增多,没有减少,依然是寒来暑住,依然是月圆月缺,依然是每天这样子的早上。夜,退走了,清早,就登上了大自然的舞台,看我们自己演的是怎样的戏,是闭着目演呢?或是醒着目?
路上的雨水,水上映著红晕的灯火,算是跟平常的一点相异吧,大路接小路再接大路,接我们到目的地,火车站附近,他们下了车,另一程又在他们眼前,我呢,另一头,是我几年要去的地方了。
(2)
近来,偶尔的,星期六或日,早上徒步到近处的Shopping Centre买点面包之类的东西,我知道,里面的两家超级市场六点钟就开了,也好吧,也可代替了要走的“power
Walk”。急急而行,来回不过是四十五分钟左右而已。
走上Burwood Highway,宽阔而笔直的马路,车稀而没有其他的行人,直眼看去,整条路就这样一放而去而至了尽头,给人一点现代的感觉,却又不是那种现代得红尘万丈,反过来把我们压得气也喘不过来。此刻,不少人仍在梦里,我在梦外,此时,我们算是活在“后工业”的年代,那也是一场梦吗?
走过一道又一道的红绿灯,转右面就走了进去。偌大的购物中心,空空洞洞似的,人声没有,人潮不见,给人另一番的感觉。也空无一人吗?绝对不是,那家水果店,有人开始工作了,正分送手上的水果,Donut店的几个洋人也正边谈边动手了,跟清早比拼的人,我是有著—点的敬意,自己做着自己能够投入的事情,不求人不怨人,已是—种“道”了,“求仁得仁”,不一定见於历史,也可在日常生活间。
正因一大清早,人与人之间也似乎客气得多,买了点东西,付钱时跟那洋妇人多聊几句,我是梦醒了之后才来,她呢,不知是一夜工作的尾声呢?还是刚开始而已?
(3)
某回的五时多六时,走在家居附近的湖上,该是农历的十五吧,一轮皎月就在我的顶上,把整条路也照得亮了,近处的树树草草,照得轮廓分明,照得我别一样的感受。
秦时的月,照汉时的关,照古照今也照未来。我们呢,可在史书神游古昔,但未来呢,却一筹莫展,我们只可在此刻,将来种种也只可交给未知。
走着,走著,我甚么也不想了,我知道,我们是输给了那一圆的清辉,秦始皇,它见过,人类的未来,它会淡然等待,我们争的,只不过是几十年的忙忙碌碌,甚至,争的或是些偏见或执着。
我走着,或者,月在笑著,不但笑我,或许笑人间可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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