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唐人街》期刊笔者李依凌4月19日电。由美国国际商会文化艺术委员会和中国国际文艺家协会联合举办的2006年度中美文化魅力人物评选已拉开帷幕,旅居美国的中国导演秦剑荣获提名。本刊笔者就此对正在筹拍美国《飞虎队传奇》影视剧的编剧和导演秦剑进行了在美国的专访。 笔者:对不起在您百忙中打扰您。 秦剑:不客气。 笔者:得知您荣获2006年度中美文化魅力人物的提名,我代表很多打电话来访的华侨和华人想和您谈谈,可以吗? 秦剑:请便。 笔者:先说您是怎么做起导演这一行的? 秦剑:我喜欢写作,那是一个人的天地。十几岁的时候开始用文学来鼓舞自己生存,后来活下来了。我就想用思想去影响别人,总觉得有温饱后要思人为,才有别于牛马。那时是文革时期,学校不开门,就只能自己看书学字。那个时代不容功利思想,只觉得人生几十年会有用的。 笔者:这是引发您做导演的起因吗? 秦剑:还不是。彷徨的时候我常常到街上看人,不知为什么,那一张张过往的面孔,时常看得我鼻酸眼胀,我为我生存的现实流泪,尽管我没有流过泪,但老觉得眼睛里有水。 后来我看到进电影院的人比进书店的人多;有了电视,看它的比看地摊杂志的多,我想这些"受众"是科学家华罗庚提出的"优选法"的对象。我决定用影视艺术去感动别人,我写剧本,加起来上百万字,发动母亲、妹妹给我用复写纸抄,寄电影厂去、还好在电影杂志上发表了一个。后来自学,缴不起学费就到电影学院打工,很快悟出:"哦、艺术是这样!"难怪电影学院的老师说"艺术是学不会的"。 笔者:您就这样选择了影视和导演工作? 秦剑:是。理性和感性激发我去做的,而不是出发于爱好。我爱好体育,崇尚武术。我认为影象艺术在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领域里,都是最有效的一种传达文化,要利用好它。 笔者:您是用这种文化视角涉猎中美两国的吗? 秦剑:你说正题了。我是旅美华侨,我有中国护照我是中国人,我不愿意放弃埋葬了我祖宗的这块土地,因为我了解它。但是、在我人生的后面部分,我也要了解更多的人是在怎样生活,于是我在得到美国"杰出人士绿卡"的时候最终没有放弃,我全家是在中国拿的美国移民签证。我希望用有限的生命去审视这个积聚着世界文化的强大的国家,我觉得在那里是站在世界面前,尤其在我指挥拍摄华尔街和纽约时代广场的时候,我觉得那里是世界的最高站台,站在那里你不会想到奖杯、奖章。我总是在那里保持着"静观万物"的心态,尤其是生活在纽约的人,在世界的吵闹中平静地活着。 笔者:您能把您在美国和中国的感觉具体化吗? 秦剑:右脚踩在中国的土地上,左脚踩在美国的土地上,这样走起路来心里有数了。 笔者:我看到纽约的 图书馆里有您执导的《中国远征军》影视作品出租,街上也有出售的,您知道吗?高兴吗? 秦剑:我在北京开会,太太从纽约来电话说,她和儿子在街上看见别人买《中国远征军》盒带,便尾随弯腰去看,上面有没有我的名字。其实那是十三年前的作品,当时得到旧金山电影委员会的特别奖,加州蒙特瑞市又授予我荣誉市民称号。我认为值得纪念的是911一周年纪念日的那一天,美国34电视台将我的《史迪威在中缅印战场》选出来播映,我才发现艺术品的文献价值何在!美国人认为当今的"恐怖主义和二战时的法西斯主义是一丘之貉"。因此尽快将美国人在中国土地上的英雄故事,陈纳德率领美国飞虎队帮助中国抗日的影视作品搬上荧屏,不可再待。 经过反复思考我决定终止和纽约影业公司的延期合同、暂停《我们的美国生活》的拍摄,离妻别子,不远万里回到中国筹拍长篇史诗电视连续剧《战火飞虎队》,这是一个表现二战中,美国飞虎队在中国的传奇影视作品。 笔者:多少集? 秦剑:三十集,我们同时还会弄一部两小时的电影出来。这是七十一届奥斯卡动画短片奖得主里昂博士给我建议的。我们《战火飞虎队》的空战特技制作全由他负责设计。 我利用生命的态度是不求作品多,求一圆满,让后人要看,就象我执导的《中国远征军》已经过了十三年,又在出新版的DVD,北京西单的图书大楼正卖得欢;美国播出和出售的是有英文字幕的。 笔者:我看过一个英文版本,还看过一个韩文的版本。 秦剑:1993年我应台湾中国两岸影艺协会的邀请去访问台湾,参加第三十届台湾金马影展,在那里认识了很多港台的导演。当时去台湾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我记得两岸有关部门审查了两年,才办完去台湾的手续。几年以后是台湾和香港的导演打电话到美国告诉我,中国中央电视台国际电视总公司把我的这部作品发行到美国、法国和韩国,后来我才收到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寄来的发行通知书。 笔者:那部作品是写美国史迪威将军的? 秦剑:是,我还专门带摄制组的主创人员去加州史迪威的故乡访问过。 笔者:美国的史迪威和陈纳德都是您倾力要表现的对象,您为什么有这个想法? 秦剑:这两人的个人魅力可以产生独特的艺术形象,这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们事业的成就在中国载入史册,比如中国有史迪威公路、有陈纳德飞虎队纪念馆、驼峰纪念碑等等。这在中美历史上有着突出的美好回忆,这也是中美两国人民不会忘记的。 我曾经在美国签署独立宪章的博物馆里领奖时,听到在场的人讲:"哦!你的事情到了博物馆,这多难忘啊!"当时我不在意,现在我懂了。美国人的智慧是深邃而现实的。 笔者:您最近和美国人打交道多吗? 秦剑:住在纽约当然多。还有最近筹拍的《战火飞虎队》几乎全是美国演员、摄影师、美工师。他(她)们都是美国演员公会和同业公会的成员。有些很优秀,曾参加《教父》《兄弟连》《费城故事》《铁塔尼号》《拯救大兵》等影片的拍摄。我发现他们非常向往中国,这从为了去中国,他们大量的降低片酬和去中国拍摄免去一些福利、不计较住宿等级标准等等看出来。可见通过这些美国演职员能显露出美国人渴望了解中国,尤其是当代的中国。 笔者:您到美国后拍过那些剧目,仅仅是在华人圈吗? 秦剑:不,不仅是华人圈。我到美国后拍过《纽约祭事》《纽约琴声》《纽约倾诉》《纽约玫瑰》《Hengshao的故事》《我们的美国生活》,剧中有不少美国人,有艺人有普通人,《我们的美国生活》是拍纽约各个不同族裔的移民生活,反映一个主题"世界大同"的理想。 我依稀感觉到那些开私人飞机和乘坐地铁来我这里演戏的人,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在走。 若不是为了拍摄《战火飞虎队》我还在美国拍摄《我们的美国生活》。 我觉得抛开内容不说,我至少是在运用一种人类的文明方式传达对中国和美国的感受。 笔者:你和美国人处得融洽吗?你遇到过种族歧视吗? 秦剑:我们一家最开始是住在美国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一个叫肯伍得的小镇上,那里极保守,邻居对外国人带有一种警惕,我们在自己房间一有响动,隔壁的人就提意见。而当地人却可以大有响动,无所顾忌。我们忍耐着还尽量帮助左邻右舍。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孤独一人得到我们的帮助后,十分感动,当她知道我是一位导演还拍摄过二战的剧集后,主动给我们讲起她参加战争做战地护士的故事。后来到了纽约,每到星期三我去演员公会,所有演员就像学生对老师一样尊重我,无论你选上他没有,他们都十分的真诚友善,包括美国导演一到圣诞节,他们都来送我礼物,给我祝福。从他们眼里我看到美国人对学识和坦诚的崇尚。 笔者:您能谈谈您对今后的打算吗? 秦剑与陈香梅女士 秦剑与刘云峰先生 秦剑:你是说拍完,《战火飞虎队》之后? 笔者:是的。 秦剑:拍完《战火飞虎队》后,我想和在美国的几个朋友组建一个中英文电视台,主要吸收一些美国的中文学者来参与,选这样的角度来开设一些栏目,让美国人的文化意识和语言思维更习惯,从而捷径地了解中国和中国人。 人类意识有很大的民族偏见,它主观地助长着人的民族情绪,制造着敌对和战争。因此媒体业者的社会责任是很重大的。我非常敬仰那些殉职在战地的笔者们,他们为人类的文明进步献身。而另外的文人至少是在有人身安全的环境里研究他们的学问。 笔者:看得出您不仅仅是一个导演。 秦剑:我不是那种为拍电影而拍电影的人,我觉得人类正处在挣扎着甩开羁绊的阶段,一切文学艺术成就,要经得起时间的拷问!比如:卢梭的《忏悔录》、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杰克-伦登的《热爱生命》还有我们的《红楼梦》《水浒》《三国演义》;所有人的《魂断篮桥》《铁塔尼号》他们在人类思想活动的发展中显得那样坚强、隽永。 笔者:我觉得我是在和一个思想者谈话。 秦剑:过讲。如果一个人读过几年书,愿意把他有限的生命利用好,都应该这样去努力。我们探讨中国和美国是离不开这样的话题的。 中国的时尚文化多数是学美国的,有时回中国在街上一看,"哇"俨然是纽约曼哈顿第五大道的时装街。 笔者:我很久没去中国了,您觉得美国和中国的文化差别有多大? 秦剑:这些年中国文人常讲"文化""文明""人文关怀"这些词。在我看来人与人不同只是空间差别,没有用"文化"这种词包涵得这样凹栲。我喜欢复杂的事简单化、简单的事没有化。 笔者:你对主办"2006年度中美文化魅力人物评选"有何看法? 秦剑:作为身在海外的中国人,尤其身处美国纽约曼哈顿,我时时感觉是在运动场上,我们在用勇气、智慧和拼搏精神和别人比赛。我们在别人后面跑没有停顿,我想有"中美文化魅力"的人都应该有这种精神。如果这个活动的境界在这里,我觉得它是可以提倡的。 笔者:您能用一个导演的话来结束这次采访吗? 秦剑:中美间的文化认识、人类的民族意识很需要沟通和交往,这是文明战胜野蛮、和平战胜战争的途径。我想,每一代人中的思想者要去完善它,人类才有前途。 希望我们中国人是世界上最有魅力的人! 谢谢你的采访。 美国好莱坞百老汇演职员来华加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