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炖羊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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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 张幼平
父亲是语文教师,从小学教到大学。整天跟学生在一起,在学校食堂吃,星期天也很少在家,稍有空喜欢给我们烹饪。
我孩童时正是六十年代初,国家三年自然灾害时期。那时没有饱饭吃,常用菜皮、米糠充饥。吃得肚子胀胀的,父亲就把桔子皮集起来用水漂,然后加辣椒、豆豉炒给我们吃。炒桔子皮吃得谁都开胃;那怕是他烹调的清水煮萝卜,那也是又当饱又够味,这样每到星期六下午,我们都眼巴巴地在门口盼父亲回来。
又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突然大雪纷飞,寒风刺骨,我们失望了,这么远的路,这样冷的天,父亲是不会回来了。在木板屋的房子里我们冷得打抖,正准备躲进被窝,瘦弱的父亲穿着他那件买的旧羊皮大衣,象裹着一床旧棉被,浑身是雪,提着一斤羊肉从上十里外的学校赶回来了。他省下了自己高级知识分子营养灶十天半月才配给的一斤肉,带给我们。
父亲打开了煤炭炉,火焰照在他黄瘦的脸上,把他的脸映得红红的。父亲在炉子上面放了只大铁罐烧水。水开了,他把羊肉放在里面滚了滚,然后拿出来冷。接着冻红的手拿着刀吃力地把肉切成片,再放在放了陈皮、白萝卜的铁罐里炖。看到这些,我们浑身暖洋洋的,感到了父亲的温情。
汤滚开了,打开盖子,一股浓烈诱人的香气迷漫整个屋子。这炖羊肉,汤鲜肉甜不膻,真是冬季难得的佳肴。父亲把炖肉连汤用碗分给我们吃,自己在我们执意让他吃的情况下,端着碗做样地呷了一口汤。这动作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来生活条件好了,我成家立业了,冬季常买来羊肉学着炖,可怎么炖也觉得没父亲的炖羊肉鲜美。
父亲离我们远去了,我们再也吃不到父亲那独具风味的炖羊肉。一到冬季我就更会想起父亲,忘不了那饱含父爱的纯鲜的炖羊肉。
(作者系中国国际文艺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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