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采摘的“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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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 张天祥
按当地的习俗,婚后妇女长住娘家,直至生儿育女为止,如果谁敢破例,就会被人说三道四。杏茹13岁结婚,转眼已五年了,她就是怕有了孩子,青春过早地流逝。逢年过节,回夫家时只有坐更守夜,老实巴交的丈夫也不敢轻举妄动,因此谁都没占谁的便宜。
除夕夜,人们早已跳过火盆,她才姗姗来迟。她走进绣房,脱下黄斗笠和花头巾,丈夫已在等候多时。他端详着娘子打扮得端庄秀气,白里透红的芳容,隆突的乳峰,一股诱人的青春气息,一时难耐煎熬。他对新娘傻笑:“怎么不早点来呀?”“都没有这种风俗,早来晚来还不是一个样,刚有……”,杏茹边说边警惕地走入床头巷里。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血气方刚,他急得钻入床头巷一把搂住新娘子的后腰,冷不防被她用臀部一撞,摔倒在地,从此,失去了昔日那股阳刚之气。
光阴似箭,一晃结婚十五年了,她到处为丈夫求医问药,但无济于事。丈夫一出海,就是一年。有一回农历七月十五家家户户做普渡,杏茹来到夫家,绣房里家具积满尘埃。老鼠拉屎撒尿在鸳鸯枕边,一股霉味和酸臭扑鼻而来,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她悄悄地流泪,自疚与无奈,独守孤灯熬过漫长的黑夜……
想当奶奶心切的婆婆,到处祈求神明保佑儿媳妇早生孙子,延续余家香火。四月初二深夜,婆婆喃喃自语地在土地神面前卜信杯:“土地公呀土地公,我儿媳妇28岁了,还未生出一丁半点崽,求土地公在送子观音面前替俺说情,让俺明天取得白花仔一朵……”土地神对这门一手由父母包办的童婚造成的结局,早就气得胡须苍白,“男人怎么会去介入女人的事?”结果卜来卜去都是一阴一阳——“笑杯”。这时候赌鬼溪三从门口经过,他瘪着肚子,避在门外察看着动静,想找一顿“烧纸子”止饥。无巧不成书,偏偏在这个时候走漏了这个秘密。溪三这个老光棍得此消息如获至宝,就在杏茹身上打着歪主意:“取花……取花,没有我为你捅破‘蜘蛛网’,哪能有花崽……哈哈!”
有一天,杏茹回夫家帮农忙,晚上一个幽灵般的身影潜伏在她卧室的床底下。劳累了一天的她早已沉醉梦乡里,一只魔瓜伸进她的裤衩里,未等她定神,一个黑压压的幽灵已趴在她身上。她被吓得好久才喊出:“抓……抓流……氓啊!”溪三捂住杏茹的嘴:“杏子,别叫啦,我是溪三!昨夜土地公托我的梦,说你的‘白花崽’被‘蜘蛛网’缠住,若没有捅破,你永远也不会生崽,你若弄得让外人知道,你我都没体面。”……溪三一语道破天机,杏茹一时六神无主。她遵守妇道,怎肯越过雷池一步!她低声苦苦哀求:“溪三叔呀,我求求您,这丢脸的事万万做不得呀!俺……还是个……”。“噢,还是个原装货,对吗?天意难违呀!”溪三滑稽地回答。杏茹挣扎了好一阵,直到筋疲力尽。她闭着双眼躺下……两道辛酸的泪水湿透了睡衣。
杏茹遭到蹂躏之后,神思恍惚,夜里经常做着恶梦,弄得消魂落魄。
春节又到来了,杏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丈夫从舟山出海回来了,这件事成了公开的秘密。大年初一那天晚上,他独自坐在厨房里喝着闷酒,想起此事,心头怒火燃烧!他抓起修船的斧头冲进溪三家里砍断了他的右臂,当晚被派出所刑事拘留。杏茹回到娘家,母女抱在一起哭成泪人……
初一晚上,家家户户闹新春。杏茹独自坐在昏暗冰冷的拘留所的铁门外打着寒颤。是悲是愤?是谁的过错?她欲哭无泪,只是怅然若失……
大年初二清晨,杏茹穿着华丽的衣裳,打扮得像往日要回夫家做新娘一样,她迈着趔趄的步子沿着海滩走去,一阵海风吹起她那美丽的花头巾,吹拂着那孕育着小生命的脆弱身影,显出那将为人母的情怀。一阵自豪感驱散了美中不足的念头,她爱这碧波荡漾的大海,更爱着这肚中蠕动的小生命!她一直向东走去……她要去哪里?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找回被亵渎的婚姻,荡涤被玷污的爱情。
作者简介:张天祥,福建泉州人,1957年生。勤奋自勉学有成,能雕石艺擅文章,挥毫书写砺心志,摄影美工贵专长。已在各类媒体发表摄影作品、文稿100多件,多次获一等奖。现为中国国际文艺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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